三点,还没有见到心然
脖子有点酸,手臂也发麻,站了起来,来回地踱着步,手上拿着一本书,佯装看得认真,眼睛不停地望楼梯口瞟
月色鲜明相偎在一树梧桐下,烟云矇眬,小雨霏霏,关雎咬咬,相守终身的一对才子的唇语绸缪,在秋夜化作一帘幽梦
高三的时候,大概三月十号左右吧,他的一个朋友来找我
我很是诧异
他朋友对我说,他父亲出事了
我大吃一惊,我问他怎么回事
他说,抓了进去,所有的家产房产变卖了都不够填补
当时我一阵眩晕,很久我才镇定了下来,我问他什么时候的事
他说,不久,就一个多月前
一个多月前,那不是还在过春节吗?我一阵一阵地发冷,我问,那他呢
他说他很是消沉,跟人家睹博,被学校记了大过
我没有再说什么,跑回公寓,拿了钱,立刻又跑去拦车
扯远了,还是回到龚家湾来,黄昏的龚家湾是一天中最温馨的时刻
常常在这时候,在龚家坪3号楼的一间陋室里,我用白开水和劣质烟卷接待着来自天南海北的朋友
除了品评街上如云的美女和各种道听途说的新闻之外,我们最大的乐趣就数散步了
出学校大门,向左拐,经过一段小胡同,大片大片的菜园展现在眼前,有粗壮古老的酸梨树,有躬耕于阡陌的农人,车流的喧嚣消失了
嘈杂的人声隐没了,有的只是从疲惫中挣脱出来的轻松和对生命的另一层感悟,这是居于闹市的人们永远都无法体会的
田是没办法再锄了,落汤鸡似的我只好扛起锄头收工回家
因为雨水的浸泡,田间的泥土已经潮湿不堪,一脚下去,鞋子上就要沾满粘稠的泥巴,甩不掉踢不去,煞是难受
没走多远,我的双脚就已成了两只大泥团,想再迈步已不可能
因为田间有玻璃、贝壳等锋利杂物,故而赤脚走路断然不行
可是总不能不走吧,无奈何,我只得蹲下身来清理沾在鞋上泥巴
就这么走走停停,停停走走,原本十几分钟就可以走出的田地,那天我却足足走了一个多钟头
人生的不同阶段愿望也不尽相同
是的,那个时候,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早点走出泥泞的耕地,早点踏上平坦的大道
就这么简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