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下雪,细碎的雪一片片飘落
仰望上去,在路灯金黄的光晕里,旋转而下的雪片美得惊人,而忧伤
这样的寒夜,坐在温暖如春的长窗旁,手里捧着热腾腾的橙汁的年轻女人,抑郁得不合情理
我深深地知道这个,但抑郁无可救药地纠缠上来,对着玻璃窗映出的自己冷笑
无法遏止,情绪继续暗暗地,一点点潜落,它顽强,尖韧,神经时时要提防被它锐利的棱角硌疼
它固执,无论哪里,我察觉得到它
密集的人群里,孤独的旅途里,在狂欢的鼓点里,在午夜场的老电影里,忧伤的情歌里,无处不在
一个小姑娘眨着眼睛说:“是啊!曦有镜子,我们没有
”
父亲执意不去小城,只是在我们的央求和邻里的劝说下,象征性的在小城呆了两日,第二天下午便不辞而别
父亲的不辞而别引起了家庭的恐慌,我们担心老爷子迷了路,身无分文,又不识字,亲戚朋友一起出动,搜遍了小城的角角落落
等我们半夜里驱车回村,远远见到小矮房里暗幽幽的灯光,才悬下了一颗心
原来父亲在菜市场溜弯,碰见村里的二柱子,搭三码车回的村子
记得有一次寒假中,大人都出工去了,我在家里帮姐姐带不到两岁的侄女,侄女睡着了,我便拿出字簿,一个人趴在堂屋的饭桌上写字
老干爹进来了,也不等我打招呼,就熟练地把身上的背篓歇在屋檐坎上,一面用袖子擦拭着眼上的汗水,一面走进厨房,从水桶里舀起一瓢冷水,咕咚咕咚一气喝完,惬意地擦了擦嘴角,走到我对面坐了下来,问道:“大人出工了?”我点点头,低声应了一声“嗯”,声音很小
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面对老干爹,心烦意乱,不知如何是好
他也不再说话,从怀里掏出烟锅和烟袋装起旱烟来
有些人汲汲于名利,当权者渴望把权力永久抓在手中,富豪们希望自己的银行存款越来越多,公司越开越大
某些当权者大概以为今生的荣华富贵可以延续到下辈子,不是有很多这样的报道吗,某些官员强占民地,修建自己的墓陵,打算到阴间也继续作威作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