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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人迷不悟
离开家已经十多天了,我在电话里对妻子说着一些不起眼的事情
断断续续的话语,把我的心打乱了,我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,只是让我的手机接通了家里的电话,听着妻子的声音
我没有对她说,我很想她
妻子带着快满三岁的孩子,守着我给她们筑起的家
她们应该比我更寂寞,比我更想着我的归程
女儿抓过妻子手里的电话,在那一端,我们稚嫩地叫着“爸爸”,她告诉我:“我在家里听妈妈的话”、“我想你”
在巷子上玩鹞子,简直是咱们小功夫每天的选修课
搭档们拿着鹞子,我抓着线在前方小跑,大概跑了六、七步后,放!我的口音刚落,鹞子便随风升起,风大时,一拉就起来了,但也有失望时,风太劲,鹞子遽然向高处跃起,安排动摇,我一焦躁,就把线拉得更紧,截止鹞子栽了个筋斗,倒栽下来,很简单就在半途刮在哪棵树上,或掉在稻田里,花了很大精神创造的鹞子就如许壮烈丧失
那年母亲刚刚20岁
有着一头乌黑油亮长头发的母亲,总爱把它们结成麻花辫子垂在胸前,从门前的石板路经过时,身后总是落满年轻后生辣辣的眼光
母亲14岁时,外公撇下外婆和六个孩子去世
为减轻外婆的负担,母亲毅然退学,进了家门口的一家工厂做挡纱工,下班后还到卖米饼的外婆的摊上帮吆喝生意
外婆后来常对我说要是母亲继续读书的话,一准是个做学问的料子,而且母亲长得又好看
就在外婆家的门槛被左邻右舍快要踏扁时,母亲丢下一句话:你们少操心,我有了中意的人了
上世纪60年代中期,在我们这个小小的苏北小县城,奉行的还是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”
因此听了母亲的话,外婆气晕了,冲着母亲就一个巴掌掴下去
几只鸟躲在芦苇里,窥视着这艘突突前行的怪物,它们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,始终弄不明白对他们有什么危害
忽然,从芦苇中射出一只鸟来,像一支箭一下就到了空中,高高地飞翔,只是与箭不一样,好像没有坠落的意思
想必它是“走为上计”了,面对侵入它们领地的人与机器,它们以为“惹不起,躲得起”
事实上,如果人更加严重地侵入它们的家园,他们躲也躲不起的,这是它们所尚未完全知晓的的事
我拿着相机,瞄着它,可是我没有长镜头,拍下的只是灰色天幕中近乎黑点的东西,实在没有什么保存价值
鸟远离着我们,只给我们一个模糊的影子,在许多鸟看来人实在是一种不可相仿的东西
倒是一只白鹤和一只黑鹤分别立在木桩和芦苇茬上,边梳理着羽毛,边不时看看我们
可以想见它们业已飞倦,只要危险不是特别临近,它们还不想飞离此处
我想捕捉他们的镜头,却因为太远,镜头里他们那么小,而在我心里却印得很深很清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