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似之前不抱, 是因为怕大着肚子站在外面抱不稳一样。如今坐着了,且盘腿坐上去了,肯定摔不了孩子的。奶嬷嬷小心的把小阿哥递过去,桐桐稳稳的接了。
这孩子一抱在怀里, 她鼻子就一酸,眼泪差点没下来,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圆满了一样。手里这个孩子远不是珍宝所能形容的。就好似一下子就踏实了,就安稳了, 就觉得不管什么带来的不安,在这一刻都消融了。
然后一路都哼唧的孩子,这会子鼻子耸动的厉害,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一样,一下子就睡安稳了。
奶嬷嬷心里纳罕,低声道:“也是怪了,大阿哥觉浅,常常夜里惊醒便大哭不止。”转脸睡的这么安详,还是头一次见。
桐桐点头,“去吧,我帮孩子瞧瞧,你们以后要住不短的时间,先下去安置吧。”
是!
等人都出去了,桐桐才指了指中间的小炕桌,“爷把这个拿开。”
炕桌拿开了,她小心的把孩子放在两人中间,搓热了手去搭孩子的手腕,微微皱眉,“孩子夜里睡不安稳……”她把孩子抱起来,轻轻的放在自家爷怀里,然后看他。
就见他浑身一僵,然后慢慢的放松下来。
桐桐面色复杂的看着这孩子,问自家爷:“什么感觉?”
踏实!安心。
很奇怪的感觉,一个小小的依靠在他们怀里的孩子,却叫人有了这样一种微妙的感觉。
桐桐就笑,“那这一定是个特别好的孩子!咱们把他养的壮壮的……”
好!
“孩子夜里睡不踏实,咱们带着他睡吧。”
好!
睡前迷迷糊糊的吃了奶,桐桐就把奶嬷嬷打发了,“先跟我们睡,半夜不安稳我能瞧瞧到底是怎么了。”
奶嬷嬷一想也是,反正福晋交代了,一切听六福晋的,那就听六福晋的吧。
然后六福晋要自己带着睡,那就这么着。两个奶嬷嬷换班,也不敢真睡过去了,防着阿哥夜里要吃。
张嬷嬷把奶嬷嬷留在屋里,私下叮嘱夜里值夜的丫头多看顾点,这才放心一些。她也着实是说不出别的劝谏的话来。
夜里怎么了吗?夜里没怎么。
就是中间奶嬷嬷进来给孩子换了两次尿布,再没别的,孩子睡的可安稳了。换尿布那么扒拉,都没见醒来。给人的感觉就是这孩子累坏了,终于能睡的安稳的觉了。
早起桐桐又给摸脉,没事,孩子就是睡着了。
她也不叫奶嬷嬷抱起来喂奶,只叫把牛乳热了端来,温热了就用小勺子给喂,奶喂到嘴边,她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摇晃一下,“咱们大阿哥该吃饭了,张张嘴,吃饭饭喽……”
孩子小嘴吧嗒吧嗒的,大半碗奶就这么吃没了。
许是吃饱了,继续又去睡去,睡的沉的很。
桐桐怕奶嬷嬷多想,就道:“今儿给你们放一日假,把你们的孩子也抱进来吧!另外选人给伺候着。你们的孩子也都有半岁了吧,府里牛乳羊乳是不缺的,饿不着的……”
这是恩典!谁不知道六福晋把样子养的好呢。这带来叫六福晋瞧瞧,给孩子打个好底子,是一辈子的福分。
四福晋第二天不放心来看的时候,就发现六福晋什么也没干,就在炕上坐着,大着肚子抱着自家儿子。孩子睡的安稳的很,再没有动不动就惊悸。
抱孩子这个活,多辛苦呀!她在府里还一摊子事呢,也不能时时刻刻的这么把孩子抱怀里呀!能叫奶嬷嬷看着,在自己眼跟前,或者在里面的屋子,这都不容易了。可这怎么还亲自抱着呢。
她赶紧过去接了孩子,“可是嬷嬷们偷懒了?”
“嫂子想哪去了?”桐桐叫她坐,“今儿叫她们接她们的孩子去了,留在一处,她们放心当差,咱们心里也安稳。”
这也是个法子!
四福晋抱着孩子,孩子立马醒了,睁开眼看了一眼,又睡过去了。妯娌两个就低声说话。
“我都不好意思!你说你都这个月份了……”四福晋一脸的歉意,“净给你添乱。”
“哪有?就盼着咱家大阿哥住过来,给我们也带个阿哥。”怎么说能叫人家安心呢?只能这么说了,“咱们大阿哥是个有福气的,一定会带个弟弟来的,是不是?不是这次也是下次,总也能给带来的……”
要是心里这么想的,那四福晋心里就安稳多了。在御女车,有儿子才有一切。没儿子,什么都是虚的。
她就说孩子的状况,“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,哭闹的厉害。前三个月吧,孩子多是睡呢,动不动就哭闹一下,我也心说,这是孩子娇气,尿了,饿了,吃的都是奶,尿的多,不舒服了,就哼哼。奶嬷嬷也说,孩子一晚上有个四五次吃奶是正常的。加上换尿布的,醒来的次数多些,也正常……可这过了百日了,夜奶不那么频繁了,孩子半夜惊醒的次数也没少。而且你瞧瞧,瘦的呀,一点肉都不见长……”
孩子睡不好,怎么会长膘呢?大人熬夜两天,都会憔悴,更何况一孩子。
四福晋就叹气,“怎么生了这么个熬人的小东西。”这不,正说着话呢,孩子那腿儿又猛的一蹬,这是梦里惊着了吧。
桐桐直接就接过来,孩子鼻子又耸动了一下,转脸又睡沉了。
四福晋就低头看自己身上,“可是熏香味不合适?”
桐桐只能说,“往常我不用熏香。”
四福晋就赶紧起身,“那我先回……”不行就把身上的衣服和屋里的东西都换换再说。她不好意思,“回头我再送几个伺候的来……”
“没事,等孩子睡饱了,就不用这么抱着了。”
可这孩子啥时候能睡饱呀!
三天!真就是吃了睡,睡了吃,吃的时候眼睛都不睁。给换尿布的时候你只管拾掇你的,惊不醒他。
夜里陪着他躺着,可安稳了。白天就得这么抱着,只那么放着还不行。就只他们俩抱着孩子可安稳了,随便换个人都不行。吃饭了,张嬷嬷说换把手吧,结果一到她手里一顿饭都没吃完,就又惊着了。这就导致的两口子这两天吃饭,得换着来。
晚上的时候,桐桐低声问自家爷:“孩子该不是也在做梦?”
要不然,什么能叫孩子在梦里惊醒?
孩子并不知道梦是什么,可老是做梦,他当然不安稳了。
只怕就跟自己自家爷守在一起不会做梦是一个道理!孩子许是什么也不记得,但恼人的梦却追着孩子。不到孩子成年,这个梦都得是困扰。
他家爷点头‘嗯’了一声,可这能不管吗?若是不管,就孩子这样,折腾的毁了根基,寿数就有限。管吧,管到多大才算数呢?非得等成年懂事了,自己能慢慢的应对这个梦了,才算是可以。可这是那边的嫡长子,一直养在这边算怎么回事?
能说啥呢?“先这么养着吧,到时候再说。”
等孩子睡饱了,早上一醒来,就发现他可乖的躺着,左边看看,咧嘴一笑,右边看看,再咧嘴一笑。然后立马兴高采烈起来,胳膊腿都能在被窝里踢腾了,不知道有多高兴。
这一睁开眼,就看到这么一张纯然的笑脸,什么心情呢?就好比冬日里的暖阳,整个人都明媚起来了。
桐桐一下子就不寂寞了,五个多月的孩子,其实挺好玩的。能自己坐了,能翻身了,会咿咿呀呀的尝试着跟你说话了。这才养了几天,自家爷一回来,脚步声一响起,这小子就立马停下所有的动作,竖起耳朵听着呢。然后等人撩开帘子进来了,他立马坐在那里扑腾着伸着胳膊要抱抱。
桐桐在自家爷的脸上看到了满足的笑意,他抱起孩子,叫孩子坐在他的胳膊上,然后拿桌上的一堆木头玩具,跟孩子一起摆弄。
她摸了摸肚子,就问说,“咱们这个要是个小子……”怕是得吃醋。
谁知道自家爷露出几分沉思之状来,然后眼里露出了几分明悟,紧跟着就笑了笑,“生下了就是二阿哥,四哥那边要是再生一个,他家那个得是三阿哥……”
嗯?
啥意思?
“意思就是咱们这个若是个格格,就是三格格……”
啊?你要把两家的孩子放在一起序齿!
===梦里清欢(45)三更(梦里清欢(45)放在一起...)===
梦里清欢(45)
放在一起序齿?这不是胡闹吗?
“怎么胡闹了?四哥你这边养子嗣艰难, 我这身子,子息到底丰不丰也难说。放在一起序齿,为的就是丰茂子嗣的。您看那爱长草的草窝子, 草永远是密密匝匝的。那不爱长草的地方, 永远都是荒地一块……”你看这话说的,事不是那么个事, “嫡长子这个不好胡乱叫的……”
自家的长子排在人家家里还是按长子走, 像个什么话。
结果就听他六弟说,“大阿哥就是大阿哥,爵位这个你有, 咱不在这个上面乱。但是呢, 家财,我事先说好了, 几个孩子我平分。”
自己这个都三个孩子了,人家只一个还在肚子里呢。连家财愿意拿出来给所有的孩子平分,占便宜的还是自家!还说什么呀?
再拒了成什么样子了。
他只能盛情难却,“都长起来了, 也都能送过来住几年……”
这个无所谓,孩子们在这边能有个院子, 在那边也能有个院子,这边住一住,那边住一住,不挺好的吗?
说的这般的理直气壮, 好似本来就该这么办一样。说的四贝勒去跟四福晋说的时候,语气都是笃定的, 觉得这样也挺好的。
把四福晋说的,好半晌搭不上话来。良久才道:“六弟妹在外面入股了药铺子, 她配的丸药卖的特别好,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。”
可攒下那么些钱财来,叫自己分一半甚至于一大半,这不好吧。
把自己这个六弟非得这么给,那怎么办?就这样吧,先这么养着吧。
于是再去的时候,四福晋没进院子,就听见伺候的人一声声喊着大阿哥。
今儿太阳好,带着孩子在院子里透透气。把榻给搬出来,叫孩子在榻上玩。桐桐在边上坐着,伸着腿把榻挡了个严严实实,孩子就在榻上玩。把一堆的绣球扔出去,再由着人捡回来,笑声欢快的呀,叫四福晋的脚步都轻盈起来。
孩子已经认人了,四福晋一来,这孩子就停住了动作。然后扬起手欢快的尖叫一声,朝着四福晋伸着胳膊,四福晋眼泪都下来了,自打孩子生下来就没见这样过。她知道孩子认人,但从来没见过孩子一瞧见她就欢喜成这样。
她疾步走过去,顺势把孩子报起来,孩子吧嗒亲在她的脸上,四福晋从眉梢到嘴角都透着一股子欢喜。
桐桐也笑,问孩子,“这是谁呀?”
孩子当然不会说话。
但是她告诉孩子,“这是额娘!额娘来了。”
孩子又凑过去,吧嗒一口亲在她脸上,然后拍手给自己鼓掌。
桐桐瞬间就笑眯了眼,“这是怕我吃醋吧?我不吃醋!”她说笑着就起身,“嫂子带着孩子玩吧,我去舒展舒展……”是给她们母子多一些的相处时间。
四福晋身边,剩下的都是伺候孩子的自己人。
奶嬷嬷站在边上,看这四福晋跟大阿哥玩耍,低声道:“六贝勒和六福晋晚上带着大阿哥睡的,这才睡的安稳了。奴婢试着带了半晚上,还是不行,阿哥夜里会惊醒。可跟着六福晋,夜里睡的可安稳了。吃奶也吃的好,不过好似,更爱吃牛乳羊乳。夜里几乎没有夜奶了,一觉能到大天亮。昨儿,六福晋还画了您和主子爷的画像,挂在墙上叫咱们大阿哥认……”
知道了!谁养的跟谁亲,要是有法子,谁不愿意亲自养。没法子的情况下,若是有人不藏着私心,能好好的教孩子,叫孩子知道阿玛额娘的好,这也是一种不一样的安慰。
孩子在这边,每日四福晋就过来,且在这边消磨大半天的时间。早起把府里的事处置完了,就过来。一直到下半晌,孩子吃了一顿奶之后,肯定要小睡一会子的。等把孩子哄睡了,她才走的。
桐桐有时候盯着这个孩子看,真觉得这孩子特别聪明。四福晋来了,他好似知道那是亲娘,他对亲娘亲昵的很,只要四福晋在,他从不找自己。可四福晋走了,他醒来,不见亲娘,也从不哭闹。
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感觉,就跟自己一见自家爷就亲昵的不行一样。
当然了,伺候的人把这种行为理解为孩子很乖,很好带。那行吧,那就当做是很乖,很好带。
她把这发现跟自家爷说了,他当是没言语。可等四贝勒过来的时候,他还是把孩子带去了前面。结果还别说,这孩子一见他阿玛,伸着胳膊奔着他阿玛求抱抱。他阿玛冷着一张脸,他还是一样笑颜如花。那边僵着胳膊抱了他,他安稳的坐着,不时的在他阿玛身上蹭一下,再蹭一下,怎么亲昵都不为过。
更叫人觉得惊悚的是,这天,老三把皇上请出来去他家看他家的园子了,皇上难得好心情,出来转转。在老三那边转完了,抬脚到老四那边。顺嘴就问了孩子的事,知道孩子在老六家,出来之后顺便又过来瞧了瞧。
结果这孩子在看见皇上的时候,高兴的很,一个劲的伸着手奔着皇上去。
幸而皇上带的人不多,进了花园只李德全陪着,要不然不定传出什么话去了。他特别执着的奔着皇上,自家爷抱着过去,皇上还没伸手给抱呢,这孩子自己奔着也要贴过去,把脸再皇上的脸上蹭了蹭,嘴里呜呜呜的,不知道要说什么。
李德全知道皇上还没反应过来,就逗道:“小阿哥,老奴抱抱吧。”
这孩子立马躲了。
皇上这才伸手把孩子接过去,孩子知道什么,只是瞧着可亲就想亲近。皇上也不是不会抱孩子,太子小时候,皇上就常抱。
只是见了一面的孙子,说什么喜爱不喜爱的话有些牵强,不过是叫桐桐更加知道了这个孩子的特别。
晚上躺下,摸着越发频发胎动的肚子。她知道,这个孩子是个儿子。
她小声问自家爷:“我觉得算计我们的人,心思特别歹毒。”
嗯?这是福晋第一次这么笃定的说出有人算计他们的话。
“我怕最后,是一场你跟你,我跟我的较量……”
福晋猜出来了,原本不该有六爷和六福晋的,他们只是四爷和四福晋历经了一番不知道什么样的历程之后,又回来了。
所以她说,害怕‘你跟你’‘我跟我’的较量。其实,她怕的是,未来的自己去对阵现在还稚嫩的自己。
就听福晋说:如果时间是一条河,那下游的我们击败了上游的我们,叫他们泯灭在时光的长河里……上游既然不存在了,那咱们的根基还在吗?时光长河下游还能有我们吗?
这可真是个好问题!掩埋了过去,就没有未来,就是这个道理。这是有人要让咱们自己斩杀了自己!
桐桐睁着眼睛,“我还怕,这背后的人叫我们做情感上的抉择。”
什么?
桐桐翻身,看着躺在身边的孩子,“这曾经是咱们的儿子,牵绊应该很深。”
嗯!
“但现在,他不是咱们的儿子。”她摸着肚子,“肚子里这个才是。在两个儿子中,何去何从呢?顾着肚子里这个,就是斩断了早前的情分。不顾着肚子里这个,可这一样是嫡亲的骨肉,斩断的依旧是情分……”
话没说完,就听见身边的人闷闷的笑了,“你啊!真是……”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话去形容她,“我们能走到现在,一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。你跟我都没有迷失,这证明心性坚韧。以后,不用多思多想,秉持着本心高兴的做你就行。你担心的这些所有事,回过头来,都是杞人忧天。爷能给你处理好,信爷吗?”
信!
那不就完了吗?
桐桐看着睡的酣畅的孩子,咬牙做了个决定,“我想还是养半年,把孩子的身体养好之后,给他额娘送回去。”
嗣谒蹭的一下坐起来,怔怔的看着她。
桐桐的眼神郑重而坚毅,“他对我很重要,所以,我不要他陷入两难。如果有什么东西惊扰孩子的梦,如果我愿意,我是不是也可以在梦里帮他。就像是爷的梦一样,我能破了爷的梦,也能破了孩子的梦……他不用知道我是谁,也不用知道你是谁……我们悄悄的护着他,叫他好好的长大,好不好?”
他突然觉得嗓子干涩,眼窝一湿,这才艰难的说了一声‘好’。
桐桐一下子就像是放下了心事似得,晚上睡的特别沉。
然后早上一醒,身下便是一湿,这是要生了。
现把大阿哥抱出去,看顾好。再去洗漱,然后去产房,她走的特别沉稳,好似生孩子是特别不值一提的事。章嬷嬷守在边上,亲自给接生。从羊水破了,到生下来,一个半时辰的时间,她恍惚着,好似这种阵痛经历了无数回似得,脑子里有数不清的模糊画面,一阵一阵的。那是一种身体痛苦,可却叫人欢欣的画面,迎接的都是一个个生命。
她努力的想分辨每一幅画面,好似痛苦都远去了一样,直到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似远似近的传来,她才回过神来,然后眼泪从眼角滑落,落入枕头里。
她欢畅的笑了,突然间明悟了一个道理:母亲的意义,不是拥有,而是守护!
===梦里清欢(46)一更(梦里清欢(46)生下位阿...)===
梦里清欢(46)
生下位阿哥, 孩子身体康健,声音洪亮,这需得马上跟宫里报喜。
各宫打发人带了赏赐, 顺道儿看了看孩子。皇上更是打发了太医来, 叫太医看了看孩子。得话说孩子非常康健,又放了一次赏。好似生下这个小东西, 他家老六就圆满了。
桐桐叫人家奶嬷嬷喂她们自己的孩子, 自家这个自己来喂。
“孩子白白嫩嫩的,生下就睁着眼,不知道多有力气。”屏嬷嬷欢喜的跟德妃学才得的小阿哥, 然后又道, “满府里只唤二阿哥,咱家大阿哥也被养的白白胖胖, 看见老奴也不生分,老奴抱了好一会子大阿哥才回来的。”
德妃转着佛珠,缓缓的点头,“皇上是知道的, 想这么着叫,就这么着叫吧。”
皇上去老六府上的时候, 老六借机跟皇上提了,皇上当时只笑着说随你们,玉碟不乱就行。皇上既然都允了的,那就无事。
她就问:“六福晋如何了?”
“奴才去的时候睡的正沉, 太医给瞧了,说是一切都好。”
那就好!那就好啊!祖宗保佑!祖宗保佑呀!
去照看女儿的索绰罗氏这会子也喊着祖宗保佑, 这要不是嫁到御女车,遇上这么个姑爷, 这样的媳妇子谁家受的了。
反正孩子不给奶嬷嬷带,就得自己带,几个嬷嬷怎么劝都不听。就这贝勒爷还纵着,帮着敲打br />
孩子吸允的满足极了,结果一扭脸,见另一个坐在边上砸吧嘴,一脸的我也好想吃的样子。
桐桐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,看着大阿哥却不由的笑。
这一笑,大阿哥眼睛一亮,不要人帮忙,自己爬过去,掀开衣服,弟弟一边他一边,这就吃开了。
索绰罗氏才要喊人,桐桐就给制止了,不叫动,反而抬手把这个也搂怀里了,一下一下的拍着,嘴上跟额娘解释,“我的奶水旺,二阿哥吃不完,挤出来也是浪费,大阿哥想吃就叫大阿哥吃吧。”
索绰罗氏闭嘴了,这个是真不能往出传的。
桐桐只含笑低头看着,小的这个闭着眼吃的直哼唧,那个大的,会玩了,吃是假的,吃不了几口就玩上了。可乐呵了!
嗣谒进来的时候,就瞧见福晋一只手抱着二阿哥喂奶,一手揽着大阿哥,大阿哥虚含着,一见自己进来,好似怕有人抢似得,赶紧抱紧了,还斜眼偷看,看自己会不会去抢。一松一含的,引的自己过去逗他。
往过一走,他果然可高兴了,腿儿一蹬,脸埋到福晋怀里还乐呢。
他过去,坐边上,拍了拍这小子的屁股,有丈母娘在,也没说别的,倒是说起了洗三的事。
桐桐就说,“叫四嫂来操办吧,咱们就不用管了。”
他就笑,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。
然后四福晋提前一天过来,就被送来六贝勒府的对牌,家里的人和东西,随便调度,怎么都成。那四福晋能说什么呢?她还挺高兴的,孩子养在这边,有时候是真挺不好意思的。人家作为小的,没跟你见外,有事嫂嫂能当家,那做嫂子的能不给用心办吗?
洗三热热闹闹的,只宗室里亲近的进来瞧了瞧孩子,别人就不能给瞧了。
人多也没法说话,人家也就是看了看孩子,就出去了,产妇需要休养嘛。
不过大家也觉得有趣,这家里的大阿哥二阿哥叫的,听着稀罕。这么叫着叫人觉得稀罕,这么一起养才叫人觉得稀罕呢。小的这个半夜肯定得吃奶,得哭闹的。叫大的再这么跟着一起住也不行,会吵的孩子没法睡的。
怎么办呢?
自家爷带着大的住外间,她自己带着小的住里间。一屋留个嬷嬷给看着,夜里能给搭把手。
结果这天晚上,桐桐给小的喂完奶睡的就昏沉了,可紧跟着就觉得自己又走到梦里了。梦里她不知道那是哪里,好似是夜里,还是夏夜里,月朗星稀,两边都是密林,从林子里传来夜枭的叫声,端是瘆人。还没分辨清楚呢,远远的似乎就听到马蹄声,不是一匹马,而是一队人马,由远而近,惊起夜鸟无数。
她顺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,模模糊糊的,似乎听到有人喊:“大阿哥……江水又涨了……昨儿下雨,不知道前面的路通不通……”
她抬眼看去,一行数十匹马从眼前一跃而过,只那么一眼她就盯住那个骑在马背上姿态昂扬的少年,才要出声喊住,却见场景一换,边上的山丘被雨水泡湿的泥土瞬间垮塌下来,这数十匹马眼看就要被盖在个被叫大阿哥的少年,一把将他拽下马,然后顺势一滚,从路上一下子滚到山沟里。这个少年,身体轻盈的如同一个孩童,眼看垮塌下来的土方要压过来了,她一手举着‘少年’,一手攀着粗壮的树木蹭蹭蹭的上去了,然后骑坐在树杈上。她抬眼去看‘少年’,就见少年蓦地一笑。
她的嘴角不由的带上笑,然后猛的就被一声孩子的笑声惊醒了。
是啊!外间传来大阿哥的笑声,梦里笑的咯咯咯的,笑完,就彻底睡安稳了。
她一下子坐起来,然后帘子就撩开了,自家爷进来了,不确定的看着自己,“我刚才起身喝了两杯水……”就这么一会子工夫没守着孩子,结果孩子做梦了,先是不安的哼唧了两声,紧跟着就咯咯咯的笑出声了。这会子瞧着睡安稳了。
桐桐朝他点头,是的!我能进入他的梦!梦里的少年长的可真英俊!
屋里还有嬷嬷,两人当时没法多说。可第二天的时候,他还是抽空低声问:“梦里……”
“梦里,他在我眼里,是个少年的样子……我在他眼里,是什么样儿的,我不知道……”
所以,他未必就知道,梦里把他托起的人是谁。
但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,“我真的可以进入这孩子的梦。”
嗣谒眼里闪过一丝什么,然后低声道:“以后找机会多试几次……”
嗯!昨晚要不是自己,孩子只怕会觉得像是被捂在什么地方,一晚上又是惊恐又是窒息吧。
最怕给孩子的心里种下恐惧的种子!但这并不着急,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才可以。如今要试的话,除非叫孩子跟着奶嬷嬷,自己和自家爷不能守着。可要是这样,不好了。
所以,不能急,得找个自然而然的机会来试。
这一等就等到快满月的时候,四福晋提前过来,一是陪孩子,二是得提前准备满月宴的事。如今已是冬里了,今儿还飘起了雪,外面是没法呆着呢。四福晋陪着孩子在西边的暖阁里,结果吃了晌午饭,孩子打盹,迷迷糊糊的睡着了。这边两口子都知道孩子这个点有睡觉的习惯,于是,吃了饭,两人一个内间一个外间的躺着,小的这个叫奶嬷嬷带着呢。这一入梦,就好似看见一个青年一身龙袍站在山巅之上,头顶盘旋着数不清的秃鹫,那秃鹫猛的就俯冲而下,冲着青年而去,这次看不清青年的脸……桐桐手里像是多出了一把弓,她拉满了弓,一把的箭就搭在弓弦上了,转瞬就冲着秃鹫而去。
一个个秃鹫被射中掉落,那个青年被一个男子给拉住了,“不要挡住眼睛,不怕,好好看着,只要你手里又利器,谁也伤不了你……乖!不怕!睁开眼睛,有人守着你,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你……”
桐桐对着那边就笑,那青年终于睁开了眼睛,应该是朝自己这边看过来,就听他喊了一声:“……娘……”
才一喊出来,猛就醒了。
紧跟着就听到西暖阁嘈杂,她心里一紧,忙问:“大阿哥怎么了?”
水仙欢欢喜喜的过来,“回福晋的话,咱们大阿哥梦里喊娘了!”
八个月了,开口早的孩子,是能说话了。
桐桐躺下,一下子就笑了,笑着笑着,眼角却湿了,嘴上却欢喜的吩咐,“赏!”
嗣谒进来什么也没说,只挨着她躺着,一下一下的拍着她,“孩子好好的,咱能护的住,以后高高兴兴的!”
嗯呢!高兴呢!
孩子不会惊醒了,四福晋觉得把孩子留下是添乱,这几个月养的,这小子红白红白的,如今瞧着,也肥嘟嘟的,康健的不得了。她回去就跟她家爷商量,“是不是先把孩子抱回来,若是不好,再抱过去也行呀!那边才添了一个,如今都是六弟带着咱家这个睡呢。要不带回来咱试着带带。”
于是,两口子很郑重的过来了,提这个事。
桐桐把孩子抱在怀里,亲了再亲,还是把他递过去,“若是哪里不好,千万给带过来,这也是我们家的大阿哥,说麻烦就是见外。”
孩子吧嗒亲在她脸上,在她颈窝里蹭啊蹭的,她当时逗着孩子笑,笑看着四福晋抱着孩子走出去了,一句不合适的话都没说,一点不合适的表情都没有。可人出了府了,她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的都快抽过去了。
嗣谒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,连被子带人抱着,枯坐了一晚上……
===梦里清欢(47)二更(梦里清欢(47)哭一场...)===
梦里清欢(47)
哭一场, 自己就想开了。
等发现上上下下都战战兢兢的,自家爷哪里也不去,就只守着自己的时候, 她又没心没肺的笑了, 再不提那个话了,只催自家爷:“是不是该给孩子取名字了?”
可取名字得皇上给取吧!
没等到皇上取名字呢, 娘家又出了个大喜事, 科举的榜单出来了,这次是宗室和满洲生员的乡试和会试。先是乡试,鄂尔泰在榜, 中了举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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